忙感到高兴。
这个人绝对和莉莉安娜交情匪浅,甚至可能……
这句广告词就作为她的报酬吧,只要效果相同,就算是虚假的东西,也能成为真货。
真是句好话。
至少应该先把肖像准备好。
阿尔伯特这样想着,找到了曾给王与王妃绘制人像的宫廷画师,和他说起自己的想法。
和莉莉安娜的婚礼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了,但两人却似乎渐行渐远。
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,母妃直截了当的和他说,你没有任何过错,莉莉安娜·切斯特是个古怪的公爵大小姐,表面上彬彬有礼,折扇下的笑容却对谁都一屑不顾。
她知道别人已看穿她的伪装,也依旧我行我素。
所以,阿尔伯特,你应该找一个德行更配得上你的未婚妻。
但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。阿尔伯特心底徘徊着令他也感到羞耻的念头,他想看到莉莉安娜摘下面具,直接对他挑起那纤细的眉毛,红苹果一样的嘴唇吐出那些刺一样的话语,把他的伪装也全部撕破。
然后,他就可以抓住这个他自小就捉摸不透的少女,咬住她的耳朵,把自己也难以承认的念头说给她听,任由她取笑、谩骂,人却永远被禁锢在他的身边,与他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但什么时候开始她却躲得更深了呢?
罗丝玛莉的出现。
那位无辜的小姐,莉莉安娜把她推入了斗兽场,等着看她表演,或者说,他们表演。
他是正直的王子殿下,自然应该站出来谴责不义,遏制罪行。
莉莉安娜的眼神闪闪发光,像是在鼓励他,快去,那是剧本上的女主角,是需要拯救的羔羊,而你,是我选定的勇者。
不,阿尔伯特飘飘然地站到了守护者的位置,但心里变得怆然,明明躲在他背后的是罗丝玛莉,他却觉得叁人的位置都错了。
他才是莉莉安娜,莉莉安娜是罗丝玛莉,而罗丝玛莉,才是那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守卫。
罗丝玛莉很好,她也是切斯特。母妃宽慰的话语还没说多久,书写剧本的笔又落到了她人手中。
“您不是莉莉安娜小姐的未婚夫吗?”
罗丝玛莉走在鼠尾草疯长的小径上拉开与他的距离。
“您不爱她吗?”
他……
他正沉浸在莉莉安娜的舞台上,等待她轻笑着打碎所有人的期待,把他拉下舞台。
他是身不由己的王子。
“这里也没有真正的爱。”面前的另一位切斯特小姐用泫然欲泣的眼神看着他,转身走开。
切斯特是个有毒的姓氏,母妃说道,眉头紧皱。
新出炉的切斯特小姐很快成了最受瞩目的交际花,裙下之臣占了半个宫廷,另一半正排队等候她的恩典,好涉入这最难料深浅的潭水。
下一个更好。国王说。
什么下一个。隔岸观火的阿尔伯特醒悟过来,他还是莉莉安娜的正牌未婚夫,但这身份不知什么时候也成了风中残烛。
去找她一起绘制两人的肖像画,这样就有了固定的相处时间,虽然是在一个糟老头子的注视下。阿尔伯特心里盘算着这个计划,每月一次的见面在正式订婚后不知不觉就被莉莉安娜给赖掉了,这将是两人久违的独处。
莉莉安娜总是很忙,有时看起来比国王还忙。
宫廷画师扶正了自己要掉不掉的帽子,颤颤巍巍地说:“阿尔伯特殿下,我已经拿不动笔了,你恐怕得另寻他人。”
“您的弟子呢?或者有其他推荐的人选吗?”阿尔伯特耐心地问。
“哦……不成,不成气候的很多,但有一个,我给您地址,他的工作室里应该有很多习作供您参考,您先去找他吧。”
阿尔伯特道谢,记住了这个地址。
年轻画师的画室在下城区的作坊街上,左边是铁匠的叮叮当当,右边是面包房面粉的纷纷扬扬。
阿尔伯特叩响门扉,里面传来干涩的声音:“请进。”
推开门,阿尔伯特摘下帽子问好:“您好,我有一件委托……”
很多个莉莉安娜出现在他面前。
阿尔伯特愣在了原地。
“哦,抱歉,这些画还在晾干。”
画师能分辨出面前的人着装低调但面料考究,他用抹布擦擦沾满了油画颜料的手:“请这边坐,您说有委托想给我?”
“……这些画是什么?”
“宣传画?贫民窟的人很信奉月之女神,是什么月色会的象征……”
莉莉安娜的脸出现在了白袍神女的脸上,或坐或立,姿态万千。无喜无悲的女神们把他团团包围。
“你有模特吗?这个女神和我的一位熟人很像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,是我的一个徒弟画的第一版,我只是照着她的原稿想象着画罢了。”画师挠挠头,有点想送客了,他还有很多积压的活没干,“她凭这个可赚大发啦,您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去找她,出门左拐第十叁间屋子就是,门上挂了把刷子。”
阿尔伯特走出了这间昏暗又充斥着亚麻油气味的房间,外面的日光白得晃眼。
答案就在左手边。